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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失去她以后,有没有想念?
——怎么会不想念,那是他的小花朵,皱巴巴丑兮兮的,才发了芽,她还没到会招摇开花的年纪,明明就才汲取营养积极长大,可她恒久停留在了那一个时刻,再也不会长大了。
照片里的小姑娘笑得别别扭扭,她才不喜欢照相,看镜头的目光里都是怯弱带着警惕的,而她扒住藏了大半个身子的椅子上坐了一个男人,他面容气质都是阴沉的,那是常年受精神类疾病和他人异样目光困扰导致的阴郁冷漠,但他们也都还是尽力扯出了个笑容,将之存留在照片上。
他们都只希冀更好地保留下这一时刻,如果到许多年后,小花朵已经长大开花,不能再坐在papa的臂膊上了,可是那些过往里她的每一个模样都烙印在他的心上,而照片则是媒介,很轻易就能令人回想到那一时刻、那些相互依偎的光景。
光线昏暗且空间狭窄的单人禁闭室里,只有极高且狭小的窗户里透进来一点光亮,这样阴暗森冷的环境,他歪斜地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,身前的桌子上摆了不少相片,但他手中只拿着那张他们唯一的合照。
姿态放松且闲适,那脸上的表情像是无有波动起伏,他眼尾有着细细的褶子,而眼中也是带有疲惫和苦痛的,看了那张相片许久,手指慢慢摸索着,一点点的哀痛爬上那眉梢眼角。
他怎么会没有悲伤难过,他失去了他心爱的小花朵。
从她被他拥有起,到他们永久分隔的那一天,那是她生日的前一天,只仅仅差一天他们就互相陪伴有五年了,看着她从八岁到十三岁,不论怎么样都还是一个小姑娘。
他以为他们还有很长久的时间,可是一切都不会圆满,花朵枯萎在了他掌心,而他无能为力,最后顶多为她报了仇,把所有伤害了她的人全部送去死亡的地界,这些垃圾渣滓们不需要经过上帝的审判。
——哪怕人世的宣判也不必要,他把一切都完成了,也祝愿他们永久堕入地狱,不要去打搅他陷入永恒沉睡的珍宝。
拥有那样残缺灵魂的小花朵在从前也曾几度濒临枯萎死去,可是因为有亲爱的papa存在待在她的身边,她就那样甘愿忍受痛苦,将痛呼悲嚎哽在咽喉,清透的绿色眼眸被泪水冲刷洗过,却固执留在世上。
在许多个夜晚里,感受到她的存在所意味的残忍,她在睡梦里都从来没有过安稳,蜷缩成小小的一团,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,无知觉地颤抖或抽泣,爱她的男人几乎忍不住那怜悯和爱惜,想让她彻底解脱,从这样不堪令她恐惧不安的世界升往永恒的国度——
可是他舍不得、不忍心的,这是他的小姑娘,她还有那么娇娇气气一面,会躲在他怀里寻求庇护,也会回给他轻柔带羞涩的贴面吻,扒住他的臂膊小小的笑,弯眼时候天真又稚嫩。
她如此鲜活的存在。
怎么会有人舍得伤害她?
他最终教会了小花朵说话和表达、把她从无可抑制的负面情绪里带出来,让她学会控制情绪,和明白自身究竟有哪些问题……在明白自身缺陷时,才能将之变寻常,然后不放在心上。
疾病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,她也只是病了,治愈不治愈从来不重要,重要的是她需要这样开开心心、健健康康地成长,需要一直存活下去,最好无忧无虑,抛舍下那些令她感到苦痛不安的根源。
他把风雨遮蔽在外,教她如何生活——即便这片土地上摈弃弱者的存在、不欲让生活的败者存活,他们是一样的无力,但一样在与命运抗争着。
小花朵从残破可能不会生发的种子中发了芽,她又丑又弱,像是一阵风都能给刮断了嫩苗,男人精心地养育她、照顾她,不仅小心培育浇灌,建造了适合幼苗生长的温室,还要经常地带她去晒太阳,偶尔给她装饰一两块漂亮的小石头为惊喜……
她或许知道、或许不知道,她也是他生命当中的一道惊喜,从她来到他面前起,他们就再不可分割,她被登记在他名下,冠上他的姓氏,被这个无人不知、甚至为地域标识的罪犯所收养,却不是要成为在他之后的犯罪引领者。
“flora,youcan’tforget,yournameisceirafleck.”
“itwillbewithyoufortherestofyourlife.”
——我给予你的名字将伴随你余生,在人的一生这段不算太长的时光里,我们休戚与共、密不可分,你是我生命的延续,是我最后所在乎的亲人。
哄好一个伤痕累累、可怜又惊惧戒备的小朋友很简单但也很难,她不能被欺骗,因为那些所所为和所思所想是会被感受觉察到的,没人会是个无知无觉的傻子,只有毫无保留敞开怀抱,接纳宽容,他们才能相拥在一起,互相汲取温暖,为对方的救赎而存在。
无疑他们都是彼此的唯一,成为如同信仰,如同羁绊的存在。
可是这一个人世附加给他的命运为何要这样残忍?最后的温暖从指缝中流逝,阴云遮蔽了旧日阳光,一切欢笑温暖与柔软都远去,风声在黑夜中静寂,亮起的万千家灯火都苍白失色,这一座城市仍如往常,可他失去了全部所有。
而更残忍是对待他的小花朵,她好不容易才发芽冒了小叶子,她有那样想要存活下去的愿望,想要和她亲爱的papa过无数个生日、收到每一年他为她准备的小礼物小蛋糕,或许他会看到她长大开花,变成好张扬娇艳的模样,会牵着她的手送去另一个爱她的人手里……
这些都不会实现的,她最终被人为地折断幼苗,从此沉默地底,独自静谧。
在知悉到她死讯,看到那小小已无声息的孩子时,男人没有如人所猜想地动怒,而是安静平和地为她举办了葬礼,在将她送去冰冷死寂的坟墓后,面对心理医生,他将之蒙混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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